第17章(1/ 2)
火烧云早早就被夜幕浸灭了火焰,被吞噬在倒悬於上的湛蓝的潮水下面,光头在村口把我丢了下来,我步行回到家里时,那天边的湛蓝已经深沈如墨。
出来前就和母亲打过招呼,说是在同学家吃完饭再回来,母亲顺口问了一声是谁,我差点惯性地脱口而出王伟超,幸好上到嗓子眼又吞了回去,改口说是陈瑶,结果话一出口,又後悔莫及。果然,母亲带着戏弄的笑容,说这麽快就见岳母了,感情我这是要开始给你装备彩礼了啊。我连忙支吾着辩称,是在外面吃饭,但母亲不依不饶地继续笑话我,我受不住,就落荒而逃了。
我看书里面,读书时谈恋爱都是会遭受到父母反对的,因爲各种怕影响学业之类的原因,但之前停电时和母亲的谈话中,看来她对我的学业已经不报希望,但即使如此,我也没想到她会如此淡然接受。
回到家中,想着可能又要遭受一番调笑,没想到,母亲却不在家,已经出门去了旧屋找爷爷奶奶去了,只余妹妹一个人在家看电视。
下午在班长李俏娥家里发生的事情,我的心到现在还没平复下来,是因爲在同班同学身上肆意发泄着兽欲的兴奋,又是担心事发後要承受後果的後怕,各种复杂的思绪烦扰着我,让只想早早躲回房间里,没想到却被在大厅看电视的妹妹喊住了。
「哥,问你件事。」
「啥?」
「你在校里寄宿好玩不?」
「也就这样,没什麽好玩不好玩的,自由了点,但是洗衣服太烦了……」
我被这突然的问话弄迷糊,心不在焉地随口胡诌着,末了又补了一句:「而且有时候觉得有些无聊。」
其实一点儿也不无聊,隔三差五的就喊陈瑶胡天胡帝,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亲亲嘴巴,过过手瘾之类的小动作,但在这样的调剂下,算是过得有滋有味的。
妹妹抱着双腿窝在沙发上,那一身睡衣看来已经洗完澡了,我心里纳闷,这才几点,那麽早妹妹就洗澡了。眼光却不由得被两腿间,那布料勾勒出的凹凸吸引过去。结果妹妹见到我进来擡头就问,我赶紧又移开了视线。
「怎麽问这个?」
「咱妈让我也寄宿学校算了,她说反正就我和她两个人,这样她也能省点功夫弄晚饭。」妹妹突然惆怅地说道。
我心里冷哼了一声,这倒是个好办法,这样一来,周一到周四的晚上,基本就母亲一个人在家,他们在我们家里胡天胡地的,怎麽搞都不怕被人发现了。但旋即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,光头他们已经答应不会再对母亲下手,而姨父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见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光头所说,腻歪了,又或者现在只是在他的地下牢房里玩,这样就不得而知了。
「她自己不还是要吃的。」
我没话搭话了。
「她说放学在外面应付一下就算了。」
「你怎麽想?」
「哎,我也不知道……」
妹妹看起来不太想说,我也就没追问,反正我觉得这种事啊,基本上已经成定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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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一回到学校,果不其然,班长的位置空空如也,第一节课的老师也没有点名,大家也没有发问,我估计到大家都顺理成章地认爲她请了假。
我心想,总不成她就这麽一直请假下去吧。
事实上,这种想法只能证明当时自诩成熟的我,还是太天真了。
下午第一节课,穿着白衬衫浅绿毛背心黑长裙的陈老师摇曳着身姿走进教室。自从看了王伟超偷拍她的洗澡如厕的视频後,我就再难像以往一般用平常的眼光看她,现在看过去,基本视线都是一边往她的胸胯臀等部位扫,然後脑子里回忆那衣裳下真实的情况。尤其是想起她皱着眉头,半张着小嘴,一脸难受的表情双腿分开蹲在厕坑上,然後那条黑乎乎的东西从臀瓣中掉落下去,那发自内心的顺畅而舒展开来的表情,真是……
结果她扶了一下眼镜,清脆嗓子说出来的内容,却让我顿时无心意淫下去。
班长因病休学了。
一下课,我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心,立刻跟上陈老师,缠着她问道:「我们班长怎麽就退学了?」
「呦,这麽关心别人,怕不是喜欢上别人了吧。」
陈老师笑着扣了一下我的脑袋,因爲母亲和她的关系,她不时来我家做客串门,她对我比起其他同学更能开一些玩笑「我怎麽听别人说你喜欢的是二班的邴婕啊,可惜别人转校走咯。」
「你哪里八卦回来的,你一个老师这样戏弄学生好吗?」
我摆了副正脸,装出其实也是在开玩笑的表情:「自家班长,关心一下罢了。」
「啧,牙尖嘴利的。」
陈老师收起笑容,突然叹了一声「人家是休学,不是退学,而且我不是说了,因病休学。哎,我挺喜欢这孩子的,虽然性格弱了点,但乖巧听话。啧,我干啥要和你说这些啊……」
「什麽病啊?」
我没理会陈老师,继续追问到。
「听说好像是什麽先天性疾病吧,以前也没听她说过啊……」
「会不会是骗人的啊?」我小心翼翼地说道。
「骗你个大头鬼,这有什麽好骗的。」
陈老师说着,我脑袋就挨了她一书本「人家父亲来办理的,还有市医院出具的证明,盖了公章的。咦,你问得这麽详细,该不会是你知道些什麽?」
「我就关心下,毕竟我们班班长。那……那我们要不要去慰问一下?」
「那得看你们班主任的安排了,不过我听她爸说,她已经去外省治疗了。」
问完了,我盯着陈老师臀部摇晃着黑裙进了办公室後才收回目光,心里却是感到惊骇,一个学生就这麽被姨父他们「合法合理」地弄消失了,这种手段也太可怕了吧。
第二节课是我喜欢的地理课,但整整一节课我都无心装载,低着头,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。是不是只要他愿意,那麽我们这些人也能这样「合理」地消失?
不过我很快就安慰自己,我已经是其中一份子了。
晚上。玻璃窗发出咯咯响声,当我扭头过去的时候,陈瑶已经翻了进来。
「哎,之前拜托你的事,到底行不行啊?」
陈瑶进来後,脸上一阵阴霾,她往床边一坐,劈头劈脑的开口就问道。
我几乎都要忘记这件事了。
「我姨父说没问题,但需要和你母亲见一次面……」
这件事已经晾了有一段时间了,我想姨父那边做的工作也差不多了,再这样忽悠下去,我感觉陈瑶都要翻脸了。但我这边应下来,却没找到什麽好的理由,我正想着由头,没想到那边陈瑶却是两眼放光,脸上阴霾一扫而尽,快速地应道:「行,我知道了,我回去就和我妈说。」
「什麽?你知道了什麽?」
我这边纳闷着,心里的疑问也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。
「嗨,我还能不明白吗。」
陈瑶一脸「我懂」的神情:「不就是送礼嘛,你姨父有没有跟你说过,疏通这事要多少钱?」
我被陈瑶的成熟一下子惊呆住了,楞了好半天没有说话,没想到却吓到了陈瑶,她脸阴暗了下来,细声细气地问道:「是不是……数目很大……?」
「没……没有,也没和我说多少呢,就说,就说见面谈谈再说。」
「那行。什麽时间?」
「就这周日,在我们上次那个宾馆,我姨父的办公室。」
我随口就应了下来,这事姨父和我说了,我自己定,到时光头会帮我安排好,转头我还得和他打一声招呼。
「林林,你真好。」
那边的陈瑶一下子就扑了上来,抱着我就啵了一口。
我心里想,我根本什麽都没做过,应该是我姨父真好。
*********
自打决定和姨父一起混後,我就更加没心思听课了,最近也不知道是手枪打多了还是咋的,整个人有些萎靡不振,上课基本趴桌子上打瞌睡。课间陈瑶找我问怎麽了。其实这不是多此一问,我又不是第一天上课睡觉了,但我还是坏坏地说,昨晚被你吹了一嘴,差点精尽人亡,惹得她羞红了脸,偷偷拧了一下我就走了。
我两在班级里表现相当克制,基本没有表现出谈恋爱的行径出来,因爲大家最喜欢起哄的就是这样的事情,很多时候班级里打架,大多是因爲这样的话题産生的口角。虽然有心人还是会发现,但我们还是尽可能地收敛着。
放学後,陈瑶在後面喊我,但我约了人,摆摆手让她回宿舍後,我就冲出了校门。校门对面的小吃摊旁边,染了一团黄黑相间的蓬松头的大东,正拿着一串冒着热气的烤串在哧溜地吃着,看见我走过来,远远就嚷了一声「要不?来一串。」
「先干活。」
「啧,一点小事,你还送烟啊,自己人,甭客气。」
我从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,朝大东丢去,大东麻利地接过,露出黄牙一笑,嘴上说着,烟进兜里,嘴在竹签上一扫,鼓囊着腮帮拍拍手「走。」
我在王伟超放学回家的必经路上,村里的山神庙门前堵住了他。
刚看到我,王伟超还神情复杂地朝我打招呼,当看到刚撒完尿在林子里走出来的大东时,那不自在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恐惧。
「东……东哥……」
「呦──!小少爷,还记得我啊,真是荣庆啊。」
大东笑嘻嘻地上前搂住王伟超的肩膀,然後就硬带到了旁边的小树林里,王伟超又一声东哥,但只喊了一个东字,哥字还没出口就被大东一脚踹翻在地上。
「操你妈!叫得那麽亲热干啥?哥是你叫的吗?叫东爷──!」
大东上前又补了一脚:「你幸亏你有个好老子,不然上次老子就做了你了,妈的,不长眼的东西,说!你怎麽又得罪我兄弟了?上次不是警告过你让你放机灵点的吗?」
「我……我哪敢,我是严林的好朋友,真的……」
「好朋友?好朋友能把对方母亲给办了?操你妈的──!」
大东扑上去又是几脚,踹完後愣了一下,转头对我尬笑了几声:「嘿,不好意思啊,兄弟,口误……口误……」
本来打算在一边看好戏的我,脸立刻有点绷不住了,一口闷气堵在嗓子眼,难受得紧,但偏偏又不好发作。所谓家丑不可外扬,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。我内心里是不在意母亲那些烂事了,可真被别人在面前说起,这羞辱的感觉又是无比难堪。
我本意是喊大东过来充充场面,我好追问一下王伟超那单「交易」怎麽样了。没想到他们还认识,想来是母亲遭到王伟超的胁迫後,姨父喊来人把王伟超收拾了一顿,想必就是大东他们干的。
这节骨眼也不好说什麽,我只能转移开注意力「伟超,之前跟你说的事,你什麽时候能给个实锤我?」
我将王伟超从泥地上拉了起来,学着电影里大哥的做派,还给他拍掉了沾着的泥土和树叶「我也不知道你和东哥认识,我本来只是单纯想问问这事。」
我感到一阵快意。让对方把母亲献给别人操,这本来就是一件无比羞辱耻辱的事情,我却将它用平常化的语气说出来,对方还不能发作。这种拿捏着别人的畅快感,让我立刻深刻体会到力量所带来的快感。
操你妈的,没有力量就活该被人欺负啊。
果然,虽然王伟超咬着下唇,脸上阴晴不定的。这个时候,大东上去,又是一巴掌拍在王伟超的脑袋上,唾沫都快喷在王伟超脸上了「问你话呢!你不是哑巴吧?」
说完作势又要一脚踹出去。眨眼间,王伟超脸上的难堪,悲愤立刻被拍没了,他哭丧着脸求饶道:「别,别打了……东爷……」
又转头看我「林林,我……我不是想赖……但,但我也不知道怎麽弄啊……」
我刚想说些什麽,没想到大东却是从腰里面掏出个金属手柄,手一甩,卡擦一声,一条巴掌长的刀刃弹跳出来。
「妈的,不知道就是想赖咯?我看不给你放点血你他妈的不会做人啊。」
看着刀刃上反射的寒光,我的心一颤,之前想的什麽施加心理压力之类的想法一下子被这把利刃给撕碎了。我心里想着,别他妈真的把黄伟超给捅了,要是这样,事情可闹大了。
「一个月!」没想到那边王伟超看见大东掏出刀子,却是一哆嗦,脚一软,直接就坐倒在地板上,嘴里连忙说道:「给我一个月时间……不……一周,一周就可以了。」
「怎麽样?」
大东扭头问我,我心想,我还能怎麽样?我点了点头,大东手一甩,一声「啊!」的惊叫中,那把弹簧匕首直接插在王伟超身後的树干上,王伟超抱着脑袋,好半晌才惊魂未定地摸着自己的身子有没被刺出一个窟窿来。
「记住你说的话,我下周再来找你,到时候要是我兄弟不满意,我就没有这次这麽客气了,听明白没?」
大东又是一脚扫过去「滚──!」
王伟超从地上爬起来,跑出去扶起丢一边的自行车,一推一跨,然後死命地蹬着一溜烟跑了,期间还摔了一跟头,那狼狈的模样,再也没有视频中欺负我母亲时那种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。
「话说回来了,他欠你钱了?」
大东一轮恐吓完了,居然还不知道是因爲什麽事,此时掏出我送的那包烟,在手上敲几下,撕开包装,抽出一根点上,才咬着香烟一边拔刀子一边用含糊的声音问我。
「你知道他弄过我妈?」
我没回答他,反而反问道。大东嘿嘿地干笑着,大致是看着我表情平常,不像是发怒的样子,他再咧嘴一笑,痞痞地说道:「哎,老大说的。这,今天也这样了,兄弟我就借这个机会说清楚了吧。不瞒兄弟你,你母亲呢,兄弟我也那个过……嘿,这个情况说起来有点复杂,我也没想到咱俩会跟着老大一起混,所以呢……不过兄弟保证,保证以後对伯母恭恭敬敬的……」
看着大东那不像作僞的神情,我也不知道怎麽说,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打断他的话「算了,我也不是想追究什麽,就是想搞清楚……」
「好!听到兄弟你那麽说,我就放心。」
大东手一比划「兄弟我最讲义气,我也不让你吃亏,可惜我是个孤儿,我那狠心丢了我的母亲也不知道上哪儿了,不然让兄弟你操到死也没关系。我有个马子是老大赏给我的,长得还不错,平时大家都混着玩的,兄弟你喜欢,随叫随到。」
看着大东说的口沫横飞,拍心口担保那真诚的样子。我想,爲什麽一个坏蛋可以这麽单纯,我印象中的坏蛋,应该都是互相勾心斗角,自私自利,随时背後捅刀子的形象。甚至我自己也做好了这样改变的准备了。
「另说吧。」
「成,反正你也别不好意思。」
我们又寒暄了几句,分别时,大东才一拍大腿,转头喊住我:「差点忘了,老大叫我转告你一声,你周末下午去他家一趟,他说什麽事你明白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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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认爲,作爲一名公职人员,虽然是编制外的,但我认爲这个身份,是要淩驾於成功商人这个身份之上的……」
电视屏幕里,许久未见的姨父,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,被大肚腩顶的绷紧的白衬衫上,吊着一条蓝色的丝质条纹领带,平时随意顶在头上的黑发,泛着油光向後梳着,露出锃亮的大额头。他表情严肃认真,但那张猥琐的脸,却让他活脱脱像抗日电视剧里左一口太君右一口嗨的带路党汉奸。
他站在某个礼堂建筑物的前面,对着一根印着XX电视台的麦克风,正侃侃而谈。在左上角,还能看到悬挂在礼堂上的红色横幅露出的一角,上面写着表彰大会。
「我是一名党员,拥护……」
我不想再听下去了。
就这样的村霸,就这样一个无恶不作,霸占公家土地,逼良爲娼的犯罪分子,此时居然在接受电视台的采访,正大谈特谈一些伟光正的东西,不能不说真是一种讽刺。哪怕我已经成爲这个犯罪集团的一份子,但我对於这种虚僞还是发自内心厌恶。
就在我要转身离去的同时,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妹妹才发现我,指着电视机脆生生地喊到:「哥,快看,姨父上电视了。」
我「哦」了一声,就往外走去,这个时候刚晾完衣服的母亲从院子中往这边走来。在阳光的照映下,她脸上的疲态和憔悴异常明显,家里已经不用爲欠债的事情发愁了,但她的状态却愈发变得有些糟糕起来。
趁着她的视线转移到旁边的菜圃时,我的眼往她的胸部扫去,果不其然,虽然穿着毛背心看不到那乳头的凸痕,但从那胸器的颤抖程度看来,里面应该还是真空的。
我没再有羞耻感,反而有些期待下午在光头家中的会面,到时母亲将会以一个什麽样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,光头又是怎麽说服这个平时一般正经的母亲去勾引自己的儿子。
这麽一想,我下面差点没硬起来,幸好一声低沈的声音如同一盘冷水泼了过来,让沈浸在意淫中的我身子一颤,清醒过来。
「挡在门口干什麽?」
「没,想些事,走神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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